我的父亲

2021-12-06 16:11:23 

            我的父亲

                                 /杨爱宏

 

我的父亲和众多的父亲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都难于寻找。

父亲是我的父亲,在家庭中似乎就仅仅享用一个称号,每逢吃饭时,我喊声:“爹,吃饭”。爹就应声:“唉”。唉后,就是象征似的吭吭咳两声。接着爹放下手中的活。两只手在衣服的下摆上蹭两下,就算洗过手了。然后匆匆地盛饭吃饭。

父亲一生与羊为伴儿,父亲小时候就在他舅家放羊。他对放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羊儿平时的小灾小病,根本不用请兽医,他自己就能搞定。如羊儿烂嘴,烂得特别厉害,嘴唇烂成一块一块儿的,结着痂子,嘴唇也肿得老高。看着也心疼。父亲就給羊熬蒲公英根,用啤酒瓶强行灌药。药到病除,不消半日,羊嘴肿劲就下去了不少。如果发现羊中风了,爹就熬些荆子汤灌制。如果烂踢脚,就用酒精涂抹。总之羊在爹的精心照顾下。生活的很好。

每逢镇上老古茬会,爹就会赶着羊群到会上去。我家的羊群往往会被食客们争先相中。我爹通常不会把羊卖到饭店去 ,他爱卖到牧羊人的手中。让羊讨个活命儿。

他经常买一些瘦不拉几的羊,看上去很蔫儿。不消几天,在他精心饲养下,个个变得圆滚滚的。精神抖擞。羊也有讲卫生和不讲卫生之分。山羊往往生性爱干净,下雨天走路,专挑好路走。吃别人没有啃过的草。因为草上没有别人的口味儿。回家休息时,也是极其讲究。先轻轻地微曲两条前腿儿,待膝盖着地儿后,再曲后边的腿儿。轻轻落座。动作优雅极了。如一团儿白云轻盈地飘落地上。

有些绵羊比较腌臜,为了吃到泔水桶内的硬食,竟闭上眼睛,把头扎到桶内,专捞桶底的食物。出来时,满头湿漉漉的,带着满头的馊气。这些对于山羊是不屑的。山羊喝水时,仅仅喝上面的清水。我喜欢山羊。尤其那些爱干净的山羊。

爹喜欢养一些黑白相间的花羊,尤其喜欢黑头。杂交的羊往往比较聪明,爹喜欢从这些杂色的山羊群里挑选一个领头羊,领头羊大多长得帅气高大。很自信很威武。爹在它的脖子上系一个明晃晃的铜铃铛。一路走来,叮叮当当。声音优美而悠长。给爹单调的牧羊生活增加一些情趣吧。

在秋季里,山草肥美的季节里,我爹通常会让我在星期天陪他一块放羊。许多庄稼已经归仓,放羊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不怕羊儿偷吃人家庄稼了。如果遇到草儿茂盛的地块儿,半天都不用换地儿。让羊儿一遍一遍地啃食。羊儿如一片不规则的流云,一会儿飘到这儿,一块飘到那儿。爹就找一块儿背风的地儿。在金色的阳光下,半躺在那里,眯起眼睛,美美地吸几口自制卷烟。那也许就是父亲想要的日子。任羊儿各自西东。我则负责把羊儿团成群,不让它们走散。有些吃饱的羊儿,也会静卧在暖暖的草地上,慢慢地咀嚼食物。闭目养神。安静慈祥。

每逢初冬季节,地上落满了杨叶。如同满地的金子。我爹就回背起篓子,用竹耙子搂起树叶,贮存在院子里。院子里的羊草堆成了几座小山。如玉米秸秆、豇豆秧、红薯秧、花生秧、柔软的干草。那是羊儿的冬粮。

在月朗星稀的月夜,爹会推醒还在睡梦中的我,一块去背半干半湿的红薯秧。死沉死沉的。父亲用了平生的力气,捆了一大捆。至少有二百斤。我人小力薄。只能背一小捆。我们两个吃力地往回走。一路走走歇歇。爹帮我背了好多次。回到家时,天刚露出鱼肚白。我则累得双腿儿发软。双腿早已不听使唤了。

父亲忙碌了一生,节俭了一生。倔强了一生,辛苦了一生。

            

 

创作于登封市北区小学3号楼4楼文轩阁

                           2021.12.0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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