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会算日子,也不看日历,每天都在疯玩中度过,总是不知不觉间就听见父母念叨着:要过年啦!
要过年啦!真好!为什么好呢?首先,这意味着能吃到很多好吃的东西;其次,是能穿到漂亮的新衣服;再者,就是走亲访友串门很热闹。这是小小的我当时心里对年最直接的感受。
我是七十年代末出生的,家里住平房住到十三岁时才搬进楼房,所以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最有意思的年都是在那儿过的。那时,物质生活跟现在比有很大的差距,副食品种也没这么丰富。每到年前,父母就会买很多袋速冻蔬菜,有辣椒、胡萝卜、豆角、西红柿等等,备在家里的冷仓中。还会准备各种水果:成筐的桔子和冻梨、冻柿子,还有整箱的苹果和鸭梨,留着正月里慢慢吃。一般腊月二十八时,妈妈会和邻居家的阿姨一起合作,开始炸麻花和萝卜丸子了,那种场景是我最喜欢参与的,揉面团属于新鲜好玩,更重要的是刚炸出来的东西能最先尝到,特别解馋。到了腊月二十九,猪蹄、猪肘子这些熟食都开始入锅先酱出来了,我在厨房里闻到各种调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看着铁锅里冒出来的白色的蒸汽,觉得年就这么婀娜地到来了。
除夕的早上,我和妹妹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响起阵阵鞭炮声,我们一骨碌爬起来喊爸爸,爸进屋来笑着说:“孩子们,翻自己的枕头,过年啦!”
“哈,压岁钱!”
“可以去买好多火腿肠吃。”
那时的压岁钱虽然只有十块二十块的,但我和妹妹总是开心得不得了,快速穿上妈妈放在床上的新衣服,就朝食杂店跑去。
去食杂店买年画,买小洋鞭儿和小呲花,还买各种零食。然后,就在院外和左邻右舍的小伙伴们开始放炮,交换好吃的。我们冻得脸都红了,手也皴裂了,才被父母们叫回家吃饭。
除夕的夜幕降临时,我们刚刚睡过一小会儿,精神头正足。爸爸把用水桶冻好的冰灯挂了起来,红红的烛光透过层冰传递出温馨的氛围来,把整个漆黑的院子低调地照亮,喜庆的感觉一下子就涌出来了。我们也受了这感染,找个空的小玻璃罐头瓶,拴上细绳,拿个小木棍挑着,里面放上一根短蜡烛,就开始四处游走了。
再次被喊回家吃饭时,往往已是夜里九点多了。父母看着春晚,饺子也快包完了,不消半个小时,早吃年夜饭的人家就开始放鞭炮了。妈妈不想让我们熬夜,也开始下饺子,白白胖胖的饺子从锅里捞出来端上桌时,我的内心特别欢喜,因为爸爸在饺子里面放了“惊喜”。印象里,妈妈总是能吃到为数不多的硬币,而我和妹妹直到吃撑了,可能才会吃到一块糖,爸爸说吃到糖寓意好,一年的日子都是甜的。
除夕过后,年像个害羞的少女刚刚探出头来,走亲戚拜年就开始了。那会儿,拜年很流行送两包糕点,几瓶水果罐头之类的礼物。我记得,有时候这点心就跟随主人从这家到那家,几经周转,常常又回到最初的家里。有一次,我就跟妈妈说:“妈,这糕点咱打开吃了吧!”妈同意了,可解开那包装绳后,我一看点心都“长毛”了,只好扔掉,感到特别遗憾。
过年,走到谁家,茶几上都摆着各种好吃的,极大地满足了我们这些“小馋猫”。亲人们相聚时,我很喜欢坐在角落里听他们讲天南地北有趣的事,讲久远的故事和传说,觉得那种热闹真的是这世间的一种美好,至今都给我最留恋的记忆。
现在,年对于我来讲是传统,是习俗,更是一种浓浓的文化。但小时候的我不懂这些,它就是一块磁石,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听到年的脚步临近了,就觉得平淡的日子突然红火起来了,所有人的心情也都明朗起来了,我看到冬日里袅袅的炊烟升起,那是带着年味的人间烟火气,让我相信新的一年一定吉祥如意。
来源 大庆油田工会
作者 中油电能 李娜
编辑 杨帆
责编 张靓
审核 张卫红 李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