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此,不只是师生 郑州龙门实验学校 韩瑛琦
7月8日上午十点,我接到了徐小博的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声音:老师,我考了630。第一个接到他的电话,我异常激动和开心,他是我带了两年的学生,聪明又机灵,懂事又体贴,疫情期间我发烧到38度,他给妈妈打电话说韩老师在这里没有亲戚,唯一的去处学校宿舍也不能回,你给她收拾一间房间让她住家里吧。那是疫情不断反弹的敏感期啊,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涌着无限的感动,在孤立无助的时候来自学生和家长的关怀显得尤为温暖。后来九年级,我不再是他的班主任,他给我写了一封告别信:那次你发烧,两天后脸色惨白地来上课,我喉咙疼,上课头晕眼花得听不成课,才体会到你的辛苦。那平时我们看不到的辛苦该有多少呢?这些话句句戳心,看着我眼泪直流。再后来临近中考,他那颗爱玩浮躁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甚至因为宿舍违纪被退宿回家,他妈妈焦虑又无奈,向我求助,我想了想,给他写了一封回信,第二天在校园里遇到,他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后来看着他肉嘟嘟的脸变得瘦削有棱角,身姿愈发挺拔,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小男孩长大了。
后来我陆陆续续听到很多同学的喜报,632、661、648……如果我从始至终陪伴着他们,和他们一起分享喜悦,分担烦恼,该多好啊!
我想起毕业那天,黄小燕和赵小硕兴致冲冲地跑过来邀约毕业照,合照的时候薛小展眼眶泛红,她是我两年来批评最多的女生,她总是游离在校规校纪的边界,把刘海放在前额,在老师们都不注意的时候穿牛仔裤和板鞋,喜欢偷偷在鞋带上放上卡通饰品。可是当知道我不再是她的班主任时,她第一个哭红了双眼。每次在餐厅见到我,她总是早早地打招呼,可能这就是相爱相杀,而后相杀相爱吧。
还有张小巾,那时候她压力很大,甚至在体测前诊断出疲劳性骨折。报志愿时,她和家人意见有了分歧。那个午休,我们两个在楼梯间谈了很久,她问我:老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那种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每次的班会,我都能看到拿双灼热的眼睛,在我讲到一个个真实案例时,那双眼睛写满了坚定的信念和对未来的期待。于是,收获本上写满了她内心的蓝图,而每篇收获下面我也写满了对她的嘱托,一黑一红,两种颜色的字体就这样成了我们的青春秘语。有一次她写道:在这里的安全感一部分来自我的班主任和她那句最容易被人忽视的“有我在”。毕业合影时,我说我的手机号不会换的,以后有需要的话,我还是会一直在。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这样的话一笔一划地刻在离别的一分一秒,惹人伤心。
这样的故事是说不完的,每次蹦蹦跳跳地喊我狗妈的王小茗,一直是乖巧懂事的我的课代表;每次被我叫“帅”的屈小涵,毕业合影时抹着眼泪说老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经常出现在我办公室,趁课间给我说几句话的陈小坤;错别字连篇,悄悄和我分享秘密的邵小涵;见到我只会甜甜地笑一下,把所有感情都放在心里的王小轩;踏实努力,朝着目标不断前进的赵小嘉……一张又一张可爱又熟悉的脸庞浮现在我眼前,就像体测结束他们挤到我的办公室,给我分享成绩,我 和其他老师一样,在足球上衬衣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转眼这些孩子就要毕业了,压力最大的九年级我没有陪伴在身边,的确是很大的遗憾。转念一想,于我而言,早点学会和学生告别,也是一节必修课。夏天遇见,那就夏天告别吧。遇见的那个夏天,我们是师生,告别的这个夏天,我们不止是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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