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壮国|爱听老会战随口一说

2020-10-31 11:19:31 

我进入古稀之年,常常在凌晨三点写小文章到早上七八点。美其名曰我“治病”呢,预防老年失忆症或者痴呆症。此刻,许多埋没在日子里的话语,钻出记忆,再一次滋润我的心。

那都是经历磨难的人,一群大庆油田老会战们随口一说的话,字字句句看似平常,却有钢铁之音韵,黄金之光彩。不似我们生活里那些闲言碎语。

前些天我有幸结识了大我10岁的吴惠民,他在陕西咸阳出生,西安石油学校刚毕业,就来到大庆参加了石油大会战。喝小酒唠小嗑坐在小饭店里,老大哥随口一说,来了。


摄图网_500710229_贵州茅台镇白酒(企业商用)


会战期间一次研究院开会,大庆油田各路技术人员参加。这之前吴惠民亲眼看见跑荒原上钻井现场的同事,满脸蚊子咬的大包,连耳朵都肿得跟猪八戒有一拼,让他吓了一大跳。恰巧石油将帅康世恩这节骨眼说道,看见大庆的蚊子了吗,叮住就不撒口,我们石油人就得要有蚊子的狠劲儿,不要命,扎下去。我立即举杯,跟老吴大哥碰了个响。我说,多生动多鲜活啊,哪个讲演、哪个文件里都不会有。

吴惠民身板硬朗匀称,居然和老伴一起参加红十字的遗体募捐者活动,在协议书上签字,说的话实在豪爽:“有一天咱没了,就剩一捧灰有啥意思?心、肝、肺、脾,不管什么零件,谁有用,拿去!”

他们那一群义捐者有400多大庆人,不爱搭理崇高、无私、豪壮这样的字眼儿。

他们认为就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呢。


摄图网_500903641_世界红十字日(企业商用)


老会战刘修齐说,南北有一个路段,是成百上千石油工人扁担土篮铺出路来。刘修齐当年是排长,带领三十来人,靠肩膀疼,肩膀打泡,挑土方堆起来的。施工的地方原先是沼泽地,硬是垒高了80多米。现在咱们跑一跑萨大路,笔直、光鲜、顺溜,谁还会记得刘修齐那一代人的肩膀疼痛呢。

杨玉生是一个从玉门来大庆的老会战,也是我亲闺女庞悠杨的亲姥爷。那一年春节家宴,大家就着酒兴,说起来谁谁去过哪儿,见过多大世面。孩子她二姨夫和二舅去过厦门石狮温州,我去过乌鲁木齐敦煌天山天池,孩子她妈去过武汉福州青岛……我的岳父也喝了一点酒,脸上红扑扑的,他兴奋地对我们说:“四天四夜的火车,我从玉门来大庆的那一年,我差一点儿逛了北京。”

他话音刚落,举座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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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火车上首长一直许诺,等到了北京,一定让转业战士们好好逛一逛北京。可北京到了,命令却传下来:谁也不许出站台,前方发现大油田,咱们去会战!从此,大会战连着小会战,直到他退休,也没离开大庆一步……

我马上要给这短文敲一个句号,可心眼里汪着泪水。想到老会战们越来越少了,咱可得抓紧机会,听一听他们“随口一说”。

忽然觉得我有点儿不严肃,这么说好像随口随手随意了似的。翻翻史料,大庆油田在1997年编写了《石油师人》,由石油工业出版社出版。第308页,记录了石油将帅之一宋振明的临终绝笔诗:“生为大庆人,死为大庆魂,骨埋大庆土,何须留碑文。”

那是老会战的英雄代表1990年5月写下的,6月病逝在大庆油田总医院,带着胸腔里的一枚解放战争时期的弹片。


作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庞壮国

编辑 杨帆

责编 张靓

审核 张卫红 李艳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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