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叶
文/张晓燕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不过4点半而已，却已像到了夏日的8点钟。是雪要来了吗？雪，究竟多久才会来呢？新闻里不是说是寒冬么？为什么还没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冷呢？
我一连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之后，决定下楼走一走。依着预报里的温度，我还是裹上了羽绒服，做好了心理准备。门刚一打开，一股冷气就冲着我的脸来了，汗毛也紧跟着竖了起来，跺跺脚走电梯到楼下，就在小区里走走吧。
树叶子稳稳地立在枝头，没有风，我把手放进衣兜，这两年来缺少运动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怕冷了，我一边告诫自己要少吃多运动，一边开始沿着湿漉漉的地面行走。雨，不知道是何时下的，这一日周六时光，在打扫卫生和看书的光景中走到了这会儿，压根就没有到阳台上去看外面的风景。
地面湿漉漉的，正是这潮湿带来了冷的味道，水分毫不留情地吸走了空气中的热度，顺着大自然的规律想要变为气体，好自由飞翔。
有一片叶子晃悠悠地落下，它似乎对生命的这一次轮回并无多少眷恋，就那么轻飘飘的，随意的，停下了，完全不去计较这里是否有泥土，完全不在意下一秒会不会被踩在脚下，它甚至不愿去努力伸展一下身体，好寻一个舒服的姿势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看着它，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哦，也许它不是我以为的这样子淡然。我想，它大概不是不计较，也不是不在意，它只是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将它送去它该去的地方。或许是风，或许是一个小朋友，又或许是清洁工，反正不管是谁，人类是不会任由它躺在这道路中央的。所以，它要做的，就是等而已，还能在等的时候，不用低头，看看以往自己俯视的风景；倾听自己以往听起来弱弱的欢笑声；也许还会有一只小蚂蚁经过，和它说“你好”。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跳了出来，万一，有一个调皮的孩子，把它带回家做了标本，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种际遇呢？
这叶子是不是会突然忧伤起来？那样，它的使命该怎么完成？没有伙伴的日子会不会孤单？它变成标本以后，还会不会有记忆？漫长的和书相伴的日子，会不会让它变得有书香味，变得有文艺气息呢？再久再久一些，会不会伴着这个孩子长大呢？
这样的“人”生，也是很有意义的吧！
随心也好，等待也罢，命运的齿轮一格咬着一格，无人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到了泥土里就化为养分，到了书页里就成为鉴证，即使被踩在脚下，也会被带向远方。
那就像插在花瓶里的花儿一样，拼命地汲取水分吧！
我拉拉衣领，离开了那片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