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经历印证了我长久以来,觉得可能有,但是未必有,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的感受。那就是事情的密度和自己的努力程度是不相符的。
也许是从第一次发表《语文学习》的文章开始,也许是从博客坚持了五个月开始,也许是从吴欣歆老师偶尔找我一次开始,也许是从参与出题开始……好几件事情,我以为做不到的,但是做到了。等到好几件事情都做到的时候,认知就开始出现偏差了。仿佛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觉得自己精力无限。
但是,近一年以来,我隐约感觉自己写文章的质量下降了,也隐约觉得自己力不从心的事情越来越多,也隐约觉得自己对待纷至沓来的事情开始有应付和糊弄的情绪了。但是,无论是承认自己骄傲,还是承认自己失败,都是很难的。我也始终将所有的不成的原因都放在事情过多上。
一边当着班主任,一边想着上行下达的国培日常安排,还要再讲多文本的课,还要想想结婚请客的事,还要给教育博客审核文章……
今天,我照常上课,课间的时候把自己的课件看一看,再把录课的视频看一看,做的最大的努力可能就是骑电动车的路上复述了两边开头。
“你练了吗?”
我竟然以为这个练就是自己把课件读两遍;
“下午准备好了吗?”
我竟然以为这个课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因为它上成功过,在一年以前。
是的,在上课之前,我最大的底气竟然不是来源于实践,而是来源于一年前的成功体验,来源于那次讲课以后的掌声以及索要微信的后续。
是的,在上课之前,我这个课甚至都没有和任何一个班级的初三学生磨过课。磨课、做课,最基本的步骤我都忘了,但是当我把这些都忘了的时候,我依然是自信的,因为我讲课成功过,并且还不止一次。再次去复制一节成功的课,有什么难的呢?
不知道失败是从哪里开始的,可能是从课件放不出来,但是电脑一直在反应着的那个永远转不完的圈;也可能是开始讲了之后,又重新把课件从第一页开始过的那个翻动;也许是从第一个出乎意料的学生回答开始,也许是从“厚障蔽”强调不出来开始;也许是讲课毁到觉得不应该多说却不知道停在那里开始;也许是从突然的加快语速和仓皇结尾开始——
总之,在一节课的过程中,我完全是抽离的,抽离的感觉从一开始就出现了;抽离到完全没有办法跟学生在一个频率看向一个方向;抽离到看着自己展现一节课有可能出现的所有错误分别上演。
自己的感觉是精准且不夸张的。好好的一堂交流课,仿佛被我上成了鞭尸课。而我就是那个悬挂在城楼前的尸体。结束的那一刻,我本应该是放松的,但是结束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崩溃了。这种崩溃是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批评的。
第一次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弹孔。这些评价和说法,就像一颗颗子弹,而我的痛苦不在于自己被打穿,而在于自己看到了自己的骄傲和不堪。因为我知道,别人说的对,并且我自己也想对自己说。
“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近在咫尺,却只能看着你栽跟头。”
当我瞟到她的眼神的时候,我就开始绷不住了。她的信任和期待,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却亲手用自己的懒散,硬生生的让她觉得怎么上成了这个样子。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来自她的子弹,就成了射击的最精准的那一个。
是时间安排的问题?是太忙的问题?我尽量这样想。
“一是认知,一是态度”。
在听到这个判断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明明就是时间的问题……可是我的嘴硬没有坚持多大会儿,就在她的眼神和话语中变得不堪一击。
认知在于不知道这个事情多重要,不知道事情主次是什么;态度在于这么重要的交流课,但是自己都没有试讲过一次。甚至在马上该讲课的时候,我还在和学员一起照相;在早就该把课件安排好的时候,自己在,自己在拒绝做事情。
“不要让事情失控”。
在整个国培组织过程中,我的纰漏比去年少了很多。很多事情都知道提前安排了。比如说为了迎接周一郑老师的课,我就一步步敲定了学生、文本材料等各种问题。但是,我却让自己最拿手,最有信心的课失控了。
“哪有什么成品课。哪怕是国家级的专家,哪怕是同一节课,哪怕上了无数次,也会不断的推倒,重来,推倒,重来!更何况你我!”
晚上,又看到了群里的文章,这些文章仿佛时刻提醒我,这是一次失败的课。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我的哪一节课是用失败形容的。这是第一次,承认失败。
而这个失败,却绝不仅仅是一节课的失败,而是懒惰和骄傲的失败,是努力不足的失败,是没有侧重的失败!
自我剖析是痛苦的,但是确实是缓解痛苦的唯一方法。
人,是需要失败的;我,是需要血淋淋的失败的。
这次懂了,但愿能管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