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口罩的人
把海水放出来
在沙子里寻找珍珠
网络里
朋友是珍珠
口罩是珍珠
这个高个女运行工也是
此时
路上冷清
她的驶入
为停滞的寒冬
注入一针强心剂
200支不多
但药效显著
站上舞台
她讲起电能故事
就像在每名听众肚里
安放了一只鼓
此刻
我又听见心中的鼓声
义务理发的人
爱好理发的人
把电推剪从单控室
拿到运行部值班室
再把时间从工余搬到工休
每一撮剪下的头发
都拥有了雪花的模样
他把手机号发在群里
手机就接通了一台汽轮机
开始高速运转
蒸汽升温升压后
带头加速，奔向发电机
二月二那天
运行部的龙都从他手中飞起
买酒精喷壶的人
在键盘鼠标、扶手把手上
酒精喷壶能很快找到
自己的价值
但要说当了二十年的老班长
他的价值
肩负高温高压的汽轮机能懂
手下兄弟也懂
药店买不到
他就去网上找
像找失散的兄弟
等兄弟到了
他就在他们肚里
灌上浓浓的嘱托
经过酒精消毒
单控室留下淡淡的香气
经过时间冲洗
它们成为一张彩色相片
接送同事的人
按下暂停键
路就停止了延伸
空旷让恐惧任意发芽
风停下来
把寒冷咽进肚里
枯萎感染了病毒
一部轿车
绕了绕路
就像一条围脖
缠住了冰雪
在家和单控室之间
热量匀速前进
月亮地里
也有太阳的光照
一个同事连着一个同事
一个家连着一个家
一个个班组就是
一只只风中芦花
病毒想要冰冻这个世界
荒谬而可笑
写信的人
她拿起笔又放下
蒙古国路途远
一个字还没写完
笔就没了油墨
她在微信里输入
注意安全
瞬间发送
她仍觉太久
一肚子话使这四个字的电压
升至22万伏特
她还想多说几句
眼眶太小
大半年发酵
一个字已厚成一个月夜
就像儿子
从一名小学生
一夜长成妈妈的卫士
北斗星凉了
她热了热
这个给星星写信的人
伏下身子
背上就是一条银河
手机视频的人
这边是老爸
手指伸向按键前
颤抖先摆正了姿势
这头是女儿
视频还未接通
眼泪先有了信号
老爸就是老爸
总是第一个说话：
上班开车要小心
女儿成熟了
泪花还是开在肚里吧
老爸等了一天女儿的笑容
此刻
所有小区都已解封
所有隔离的门都自动打开
所有病毒都鞠躬谢罪
所有黑暗都开始反思
老爸笑了
女儿笑了
春天也咧开嘴角
厂房里巨大的轰鸣
落在樟子松上
就是纯洁的雪
和她翠绿的心事
找缺陷的人
坐上通勤车
就开始一天地琢磨
上个班
那个缺陷犹如一条绳索
系住了脑中的思维
他想把它解开
像解开
这些缠住手脚的病毒
他在曲线的波峰波谷中起伏
在压力的牛角尖处
成了一头倔强的牛
故障解决了
就像犁开一道田垄
在四岁女儿面前
他有时是骏马
有时是宽阔的大地
当临时车长的人
第一个登车的人
为你配一只测温枪
此时
你就是通勤路上的哨兵
你要在战友身上
找出短兵相接的病毒
数九寒冬
你也会打冷战
可你必须坚守阵地
堵住手背和额头上高温的裂缝
渗进来的风
都有刀
你是反射刀光的人
你告诉刀光制造者
心光更亮
班车准点到站
回家的人和上岗的人
是两点一线
三点作用下
平面向好
你下车后
太阳就一直保持海上的姿态
站岗测温的人
风伸出右手
在你的脖颈
帽檐缝隙
拽出正月的冰刀
左手掀开门帘
在帐篷里
画一个淘气的圆
风是个雕塑家
在你帽子、棉衣上
一层又一层的雪花里
雕出花蕊
虽然口罩遮挡了面部
在睫毛的结晶部分
我还是能读出
你无声的宣言
你站了很久
吹过你的风
吹到很远的地方
冰雪覆盖的大草原
沙子中暑的中东
我都能收到
电热浸染的风
热浪一般的微信
灰渣管线抢修的人
赵家湖结冰后
将巨掌伸向
灰渣管线腰部
脊柱侧弯
还是骨裂的两个命题
都不是
你们想要的答案
于是
你们焊花当盾
油锯作矛
一群狗皮帽子、棉衣棉鞋
在手电光与星光围拢的火堆旁
使空旷充满感动
外面那层冰碴
再次探入泥水
这条寒风里颤抖的管线
禁不住燃起骄傲
通往小西屯路上
灰渣以归心似箭的态度
对着笔直的希望
保持前行的姿势
有时它也会
在浸湿棉鞋的地方
和挺直腰板的管线接头处
停下片刻
欣赏冰湖退却的景象
来源 来电了
作者 中油电能 李永峰
编辑 杨帆
责编 张靓
审核 张卫红 李艳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