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本土作家:路远明
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协会员,中国石油作协会员。作品先后刊于《长庆文学》《石油文学》《地火》《中国散文家》《散文选刊》《文艺报》。散文集《从森林到草原》获第四届“中华铁人文学奖”,散文《塔里木墙上的大表》获第三届“华夏散文奖•精锐奖”。

作品:《从森林到草原》
走进文学的“森林”和“草原”
天命之年,暇时难免有些怀想。那些曾伴我儿少时候的连绵群山,葱郁森林,梦牵魂绕的“三线厂”,如天空飘过的云一般在眼前浮现,引起我对大山岁月的无限追忆,让我心存感念。随即,这种情愫又和我参加工作后的油田经历交融在一起,不由又生一番感慨,有个念头在内心越来越强地涌动、聚积,就想把那些经历和感悟梳理并书写出来,既是写给自己,不忘成长的岁月节点,更是写给亲人、朋友,算是一点见之于纸面的感恩、回馈……想着、念着,兴奋之余,天马行空般地试着写了几许,谁知,心里涌现出的万千气象一落笔就云消雾散似的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几行枯燥乏味的字迹留在纸上。如此几番下来,方悟:写作这东西,你想的是一回事儿,真动起笔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仿佛是生命中注定的机缘,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在《石油文学》杂志工作的油田文联的原副主席李学恒——一位老知青出身的文学实践的富有者。得工作单位相邻之便,周一到周五,我就开始了与他每天中午的散步时光。
人际中有这样一种现象,有的人,在一起相处好多年,却从没说过一句心里话;有的人,仅凭邂逅时的只言片语,就能走进彼此的心里。我与李主席的交往便是后者。
随着与李主席散步的脚印一层层地叠加,我也一步步地踏上了文学的道路。我开始将一些生活、工作中的经历试笔成文,其过程大有从“会议记录”到“会议纪要”,又由“会议纪要”蜕变成文之慨。这个蜕变的过程不容易,原来的那点文字功夫,仅体现在单位里的总结、汇报、分析之类的公文上,固定的行文模式、叙述方式,还有那些用习惯了的语气、语汇,都与文学上的写法远隔着重重山水。若想登上彼岸,非经一番跋涉、锤炼不可。
“墙倒三遍是好泥”,这是李主席引用他父辈曾说过的老话,说的是过去庄稼院的垒土墙,倒三遍,垒三遍,生泥变成熟泥。
我开始像小学生交作业一样,把每次写好的作文交给李主席批改,题目有自选的,也有命题的。交上去的作文在李主席那呆了几天后,就变的几乎面目全非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铅笔字,有的是字词句的修改,有的是段落的调整,有的是大段大段的删节,更多是对文章的角度切入、叙述方法、深度挖掘、视野扩展方面的提示、指导;也有对我取得某些谋文进步的认可和鼓励。
我一遍遍地理解着李主席的那些批语,一次次地尝试、体验着那些写法:无论是写人还是写事,用生活化的东西最好,给人的感觉生动鲜活、具体形象;用白描的写法把你要写的东西写出来,让读者从中去感受。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朴实、殷切,又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实虚结合……就这样,经过反反复复地“推倒从来”,那文字中的“泥性”慢慢地被揉搓了出来,我的笔下开始散发出文学的气息。
在我“知天命”的第二年,我的第一篇作文,回忆儿时的散文《年的记忆》,在《长庆文学》2014年第1期上发表了,随后追忆父亲的《倾诉:说给父亲的话》在《中国散文家》上刊发了;转年,《中国散文家》又发表了我的《心声:唱给妈妈的歌》。
写生活的作文一点一点地成了形,又试着写工作中的事。
第一篇工作上的作文作完后,自我感觉挺好,喜滋滋地交到了李主席手里,没想到,第二天李主席就把作文退给了我,页面上没留下一个字,对我说:“重写吧……”启发,引导,加上写作的热切让那个午间的散步走了又走,走了又走……
回来细品:这工作上的事确实又回到了工作上的写法了,宣传报导的语气,严谨的施工程序叙述,加上行外人看不懂的名词术语……洋洋几千字里嗅不出多少散文的气息。
“文中人物的描写太’公文化‘了,可以加入人物的内心描写及对话”;“文章的切入点、结构一定要新,以’大表‘为主线,将事件和人物推出去、拉回来”;“要将特写和全景式的描写结合起来,用不断的‘闪回‘技巧来叙述”;“建议你再看看二战题材的电影《珍珠港》《刀锋冷》,将影片中的表现手法和技巧借鉴到工业题材的写作中”……在李主席循序又渐进地指导下,经过了五、六次揉搓的《塔里木墙上的大表》终于“上墙了”,其过程相当于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文字“鏖战”,凿通了我石油题材散文的写作隧道。
在 “知天命”后的第四年,我将一篇篇作文整理分类,聚沙成塔似的集结成散文集《从森林到草原》在工人出版社出版,这书既是我人生屐履的记录,也是我文学梦想的开始,我也似天从人愿般的提前兑现了天命之年许下的那个与亲人、朋友“见之于纸面”的愿望。就此,我走进了文学写作的“森林”和“草原”——日月升降,于山水之间寻觅文章的句、逗、感叹;斗转星移,于草长莺飞中捕捉文气的回环流转。
来源 大庆油田图书馆
编辑 杨帆
责编 张靓
审核 张卫红 李艳艳